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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来源:  日期:2019-03-04  浏览次数:

火树银花不夜天,金风玉影长安城。当年味在腊月的寒冬中悄然来临时,长安城用惊艳的身姿如约而至。

集五福,抢红包,刷微博,发弹幕,对于互联网时代的年轻人,这些已经成为了过年必不可少的元素。而对于我来说,又要回到原始的山村过一个“与世隔绝”的新年了。虽说回老屋是每年雷打不动的行程,但我还是不解,由于时代的变迁,越来越多的人在城里定居,老人也大多随子女进城过年,那个小山村几乎荒无人烟,只剩奶奶和她的老屋,每天都固执的升起袅袅炊烟。

乡村的冬天格外冷冽。高的树木,低的灌木丛叶尽褪,清朗而萧瑟,仿佛一套灰色木刻画,山下的江水也瘦了许多,轻轻浅浅的流着。沿山而建的,是被岁月熏黑的一幢幢老房子,老屋也不例外,片片鱼鳞青瓦上,爬满苔藓,散布在墙头檐下的蛛网,在微风的轻弹下,似乎正奏着新年的乐章。鎏金的对联,斑驳的青瓦白墙,院里虬枝伸展的老树印着岁月的痕迹。奶奶没闲着,从菜园摘了一大袋新鲜的葱和蒜苗,转身又要去红薯窖捡红薯,我心里偷偷乐,热腾腾的红薯可是我的最爱!爸爸好像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便冲着我“别想不劳而获啊,想吃,自己去扛回来!”

奶奶便牵着我去红薯窖。红薯窖口有小肚子大,一米多深,封在大片的田野里。奶奶嘱咐我在田埂上等她,远远地便能看到奶奶灵活地跳进窖里,身子有节奏地前倾后仰,好像可爱的不倒翁在舞蹈。别看这红薯小小的个头,塞满背篓却像千斤重的石块,背上都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还要背着它走一小段曲折的土路。我咬咬牙,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没想到走起路来比我想象的轻松很多嘛。扛回院子,我得意地冲爸爸眨眨眼“看我厉害吧”,回身却瞥见奶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正在休息,我恍然明白,一路上奶奶都没有与我同行,原来是在我身后一直帮我抬着背篓。奶奶的脸上啊,红扑扑的,像太阳,暖洋洋的。

和城里不同,这儿的烤红薯,才真正能称之为“烤”。每年我们都要在院坝升起火堆,用来取暖,烧水和烤各种美味。搭好大柴,小柴填充,只一会儿,火光就窜上跳下,待火苗稳定下来,铲出火堆里的炭火,盖在红薯上,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盼啊盼,就盼奶奶那一声“能吃了!”想想掰开红薯,焦黄的外皮裹着软嫩的果肉,入口不一样的甜软温润,真叫人回味无穷。

三十这天,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上坟。为我那未曾谋面的爷爷。每年不变的这个习惯让我心里的那个问题隐约有了答案。我也从未张口问起过爷爷的任何事,总怕说错了话。去上坟的路因为多年无人行走,一路上都是光秃秃的、长满了刺的枝干。不仅如此,还要上坡,翻过一座小山。当面前出现满是柏树的山坡时,目的地就到达了。在这时一向沉默的爸爸突然开了腔“你奶奶啊,在这守了一辈子了”。

爷爷意外那年,爸爸只有十五岁。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就靠奶奶一人维持,我无法想象那些苦日子奶奶是如何挺过来的。也许要包揽家里农活,要维持家里的生计;也许生活实在太难了,还要应付周围人不那么善意的行为;也许心里痛苦难过,但她不能倒下,还有孩子要养活;也许她会思念爷爷,所以她一个人在爷爷的坟边种下近百棵柏树,守护着爷爷。

爸爸偶尔会玩笑似的提起当年被欺负的往事,被嘲笑是没爸的孩子,和人打架,家里菜被偷,淘气的小孩上门挑衅。“这都是小事,有一年种的黄瓜被喷了农药,一家人上吐下泻”爸爸轻描淡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时候我真的不想再回这个地方来了,可是没办法,你爷在这,我的根在这儿。”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爸爸,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难以言喻的往事。爸爸反而安慰起我来“没事,当年要不是有那些人,我也不会离开。那你现在啊,可能正在家干农活,怎么会成了大学生呢。”

爸爸也总说要翻新老屋,毕竟那个老房子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但奶奶总是拒绝。拒绝多了,爸爸也就不再提这事。毕竟爷爷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了这个亲手搭建的土房子。

(撰文:周宇 编辑:李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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