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中有一句诗,“埋在地下的树根使树枝产生果实,却不要求什么回报。”我无法揣摩到诗人当时的心情,但我,那时心中却突然想到了妈妈。那个口直心快、做事伶俐的妈妈,身高如今已不及我的妈妈,但她却是那样心灵手巧。正是因为妈妈的那双巧手,小时候身上的旧服总是带有妈妈的痕迹,总是带着一个个补丁。
脑海中一段段回忆飘过。儿时的那条乡间小道上,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儿,身穿带着补丁的衣服,灰头土脸,身上也是带着土,不停地与同伴儿打闹着、嬉戏着,向着家的方向奔去。怎奈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带有刺的草丛,不经意间,身上多了几个小洞,只是小男孩儿十分好玩,一路上从不曾发现。回到家中,身上一片狼藉,遇到的是妈妈那一张微怒的面孔,妈妈一把接过书包,气恼地拍了拍小男孩儿的头,训斥了几句,接着开始帮他拍去衣服上的土,口中还不停地唠叨着。突然妈妈声音中带有几分怒气,小男孩儿心中“咯噔”一跳,正是妈妈发现了那几处被刺破的小洞。于是,妈妈更加严厉地训斥起小男孩儿来,心中却也是十分无奈,便立即让他脱下那带洞的衣服,接到手中,开始认真地缝补了起来。穿线、下针、手起、又是下针、手起,一个个动作娴熟至极,妈妈的神情是那么专注,像抚摸着婴儿的肌肤抚摸着手中的衣衫,不一会儿,一个个小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补丁。而小男孩儿总是在旁边看着,淘气地笑着。
蓦然回首,七八年过去了,那样的画面总是在心头环绕,而妈妈的头发也慢慢地变得灰白起来,身边的一切都在改变,也包括那一个个补丁。如今,妈妈的眼力也不行了,身上的补丁开始慢慢地少了。而我也如同那一个个补丁,待在妈妈身边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了。不仅想起上一次校运会衣服破了,只有自己粗糙的手艺将它补了补,却是无法达到妈妈的心灵手巧。
补丁,随着我的长大,一个个慢慢变没了,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就像我这个儿子,慢慢地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万般不舍,无限思念,只有希望老天保佑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好让我将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尽人子之责!
(撰文:周光强 编辑:彭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