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排队打饭,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呦吱呦地旋转。咣当!“学姐,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那时的我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当事人,抬头,恍惚间,看看衣服上的油斑,再看到她那迷彩的军训装。便明白了,又是一年军训时,我也从萌新变成了老腊肉。不知不觉,自己也成了学姐。
关于军训我实在有太多得感触,没有纸短情长,我写万物洋洋洒洒,唯独写它,写不出字句。吃饭闲暇,我不禁在想,一年时光匆匆而逝,浪潮把我带到了这里,我还是一年前的我吗?瞬间,眼前景物模糊,大脑混沌,耳边嘈杂,我回到了一年前的军训……
我在一片“小蓝人”中寻找“我”,“诶呀,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呀,你看看我脖子和脸的色差,好累呀…”这不,正在抱怨的就是我了。穿着不太合身、过于肥大军训服,远看,竟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那头发油的我都没法看了,还不愿戴帽子,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转眼间,来到了操场。
看着战术方队中拿枪的自己,还有点儿小酷呢。不过,就是匍匐姿势过于丑陋,拿枪行走得时候,弓着腰,跟做贼似的。可怕的是自己感觉非常良好,训练时总要昂起骄傲的小头颅。明明教官示范得很帅气,即使他长得有点儿像土拨鼠,但还是有种反差萌的感觉。在训练场地紧缺得氛围下,我们一行人站在操场的中央彩排,周围是绿牙牙与蓝压压得一片。我作为“女子特战队”的一员,帽子反戴(在军队中,狙击兵的特例),目光坚定,腰带系得紧紧的,紧握手枪,伴随着背景音乐,竟真的有种不知身处何处之感。心底涌起深深的报国热情,不知如何抒发,只能更认真的完成每一个训练任务。
时光老人不许我在一段时光中驻足过久,转眼便又给我展现了对于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活动—飞夺泸定桥。因为我们院男生人数极为稀少,他们便全体出动,义不容辞的自愿搭桥,让每个女生从他们用手搭成的人肉桥上踩过去。女生们都于心不忍,但教官却不许退出,我只能希望自己小心再小心地走过去。内心真得有很多疑问,可当活动进行到了最后,教官让我们拉手合唱《我的好兄弟》时,我便明白与释然了,他的良苦用心,我们何尝不知呢……
军训生活是累的,但确实充足。过得简单,没有其他俗事干扰,要说收获,除了满胳膊得淤青与双腿因训练跪地射击而受得大片擦伤外,还有更深的,灵魂方面的感触。不太想谈千篇一律的大话与空话,只想从一个亲身体验者的角度,讲讲我内心深处的想法。但不知从何时起,我连这些都失去了,那生命宝库中本该炫目斑斓的迷彩色宝石,如今黯然失色,久到我都记不清了…
“她不能用文字,不能用石头,不能用颜色把那点儿心头上的爱憎,移到另一件东西上去,却只让她的心在一切荒唐的事上驰骋。”三问自己:我忙吗?我不忙…我因何事匆匆呢?生活琐事,细小嘈杂…它们真的重要吗?好像…是不重要的…不重要!那些记忆我怎会忘了呢?怎么敢忘?!
太羡慕那些把平湖烟雨,蓝天白云,春风夏雪和秋枝冬月都能形容成爱意的人,她们的眼眸看尽了世间万物,拥有了无限忍受幸福的能力,把日子过成了诗。我不行,我的想法意识总是七零八落,时常消沉,你们莫要同我一般。
在路上,心有所思,脚步迟缓。“学姐,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我快迟到了。”刚闻其声,人影都跑到十米之外了。学妹,其实不用着急,慢慢来,慢慢享受所发生的一切,你想慌忙逃离的今天,是我费劲心神,拼尽全力想回到的昨天。慢慢走,欣赏啊!
生活在这里的方式。把心情交付给细碎的小事,沉默着过日子,闷热的空气里,风吹过耳稍能听的真切,像是轻抚般。要认真对今年夏天说再见了啊。
(撰文:侯若男 编辑:任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