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最好的传记作家,和他笔下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个瞬间。
最早接触到茨威格的作品是在中学课本上,那篇《伟大的悲剧》,也就是《人类群星闪耀时》中《夺取南极的斗争》。在记叙人类到达南极点这一历史时刻时,茨威格并没有写第一个到达者挪威人阿蒙森,而选择了“迟到”近一个月的“失败者”,英国人斯科特。却同样令人动容:斯科特一行人被暴风雪困在帐篷中,心知生还无望,开始在日记上写下一封封信,给妻子,给朋友,给祖国——“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一个伟大的发现者。但是我们的结局将证明,我们民族还没有丧失那种勇敢精神和忍耐力量。”“他用已经冻伤的手指写下:‘请把这本日记送到我妻子手中!’但他最后又悲伤地、坚决地划去了‘我的妻子’这几个字,在它们上面补写了可怕的字眼,‘我的遗孀’。”如同茨威格对勇士们的缅怀:看起来徒劳的事会在此结出果实,一件耽误了的事会变成对人类的大声疾呼,要求人类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到尚未达到的目标;壮丽的毁灭,虽死犹生,失败中会产生攀登无限高峰的意志。读罢此篇,年少的我已被自然、生命和人类精神深深震撼。
几年后有幸读完全书,读完10篇历史特写。千年帝国拜占庭的陷落、亨德尔奇迹般地精神复活、老年歌德热恋的悲歌、滑铁卢逆转命运的一分钟、《马赛曲》神佑般的创作……无论是穆罕默德二世、列宁等人的成功,还是拿破仑、斯科特们的失败,都是那么生动传神,似历历在目。茨威格让我们清楚地看见人类历史是怎样在关键的一瞬间被改写,阴差阳错让人感叹,生不逢时令人扼腕,而真正的勇者则值得人们敬佩。他们或是被命运高高举起,送入英雄的殿堂;或是被狠狠嘲弄,抛入千秋遗恨的行列,然而当强烈的个人意志与历史宿命碰撞时,命运的火花便瞬间照亮人类文明的星空。
在茨威格笔下,没有“成王败寇”对帝王将相的歌功颂德,也没有关注人类整体忽视个体情感的编年史般的平淡描述,他认为,少数人在少数时刻的“群星闪耀”,却是真正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时刻;他相信,“一个人类的群星闪耀时刻出现以前,必然会有漫长的岁月无谓地流逝而去。但是,这些时刻一旦出现,就宛若星辰一般永远散射着光辉,普照着终将消逝的黑夜。”
我一直认为,历史没有对错之分,后人能做的,只是记述和理解自己眼中的历史,因为我们看到的历史,都不是完整的历史。看似不起眼的人物,冥冥之中的联系,无关紧要的细节,都会成为改变人类历史的瞬间。在我无所适从的时候,我仰望星空,仰望人类中最杰出的那群。对于未来,或许我仍一无所知,但只要不得过且过、甘于平庸,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过,我想,即使遭遇失败,便也能坦然接受。
星光在漫长的黑夜中一闪而过,却在我心中留下了痕迹。不去想什么是成功,不嘲笑别人的梦想,当机会来临时,请勇敢地抓住命运转瞬即逝的垂青。人类群星闪耀时,记得那伟大的痕迹,那是上帝留给我们的礼物,那是瞬间的永恒!
(撰文:王思? 编辑:彭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