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陪我走过了一百个春秋冬夏,我与她暗生情愫。
——题记
七年了,一生中又有多少个七年来认识你。
七年前,踏入新校园的我们互不相识,却因为一条路做了最好的朋友。“嘿,兄弟,咱们一起走吧。”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我记到了现在。年少无知的我们不论与谁都称兄道弟,但大多数时候,这样的叫法只是拉近人与人关系的桥梁。而那时傻傻的我怎么又会懂这些,只是心里想着:“我和你很熟么?”可你却一路上和我并排一起走着,聊东说西,谈天论地,在你这里好像就没有你不懂的东西。虽然那时我和你并不熟悉,但我却对这能说会道的家伙产生了兴趣。谁料第二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又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嘿,兄弟,等我一下,咱们一起走。”
起初,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一个人能与你结伴回家,却没想到,这一喊,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年。风雨无阻地一直走了过来。逐渐的,我们便开始熟络起来,一同回家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群人在短短的回家路上吹牛聊天,竟成了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三五成群走在城墙下的巷子里,夏天闻着槐花香看着太阳在城墙上城楼边洒下一天最后的光辉,冬天迎着风看着落满东门城楼屋檐上的雪,顺着城墙,穿过城门,背着晨光,倚着夕阳的一起回家上学的光影,成了我记忆里初中时代最绚烂的图景。
南山南
黑云挡住了阳光,雨幕遮住了山头,南山南模糊了我的眼。
这样的阴雨天已经接连了好几天,真想看看在密云后面的太阳是否还活着,可能他已经被这冰冷的秋雨浇灭了吧。在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一首《南山南》从校园里的广播中悠悠地了传出来。
《南山南》,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它了。但这一次,这是住在南山脚下的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听到。这首已经被唱烂的歌,此时此刻,让我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三年前,张磊还没有站在好声音的舞台上,南山南自然也还没有传遍大江南北,马钆的名字还没有很多人会念。那时的我远没有现在这样躁动,只觉得它很淡很轻很静,像西藏的圣湖一般,一不小心就会被戳破。
三年前。初冬的午后。看着窗外硕大发黄的梧桐叶扑扑簌簌地落了一地,枝头上还颤抖着几片零星的叶子,不知它们何时会被吹丢在风里,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那时我第一次听到《南山南》。只记得在四楼的教室里,你就坐在不远处,只记得耀眼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照亮了你的半边身;只记得诺大的房间里零散的坐着几个听课的男男女女。他有一边笑一边对我耳语吗?我已不记得,只觉得一生中再无第二次这样安静的时刻。
……
在上完我们最后的一节课后,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之间的联系从一日三次渐渐变成了三日一次。不常联系,不常见面,已是常态。回想那个时候,有时竟有半年不曾说过一句话,我想我们一定是在各自的圈子里忙得乱了手脚。我慌忙间循着那时的路寻找你的脚步,这才发现,你的踪迹早已无处可寻。就像陈奕迅在《最佳损友》里歇斯底里地唱着:“严重似情侣,讲分手”,难道我们这群人真的被时间和距离打败了吗?那时愈听起这首歌,愈发觉那天那个充盈着阳光的房间寒气逼人。坐在一旁的我,竟呆呆的享受着所有的温暖,殊不知阳光里夹杂的寒风正悄悄地迎头赶来。
不知道《南山南》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后来才明白,当一首歌在特殊的时刻被演绎出来时,它本身就被赋予了特殊的情感,这与是什么歌谁去唱没有太大的关系。于是在那个冬日的下午,一首《南山南》唱丢了太多难以割舍的过去。
……
出乎意料的是,在后来的聚餐中,一切如初,我们好像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不联系而生疏。过了很久我才得知,原来那半年里你一直在家养伤,可是他竟然没让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发觉。而后来,我们之间没有一个人再提到过这件事。你用沉默让我之前所有的想法沦为笑谈,让我的一切小心思变得不值一提。
但在此时此刻,这首歌再次唤醒了我对回忆的自省,原来这些年来我们都未曾离去。
预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曾无数次地想象我们离别时的画面,但我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让人措不及防。于是就这样我们身处异方。
加拿大,在你的眼中那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地方。如果你要走,我不会去送你。还记得咱们一群人一起看《中国合伙人》吗?成东青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你在现实中看到。你来,无论晴空万里还是风雨兼程,我都会去接你。来时的路,你永远不会孤独。于是你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你说,以后我们也要过去,兄弟还在一起。可你知道,我们是一群恋家的人,留恋我们这个在一起呆了很多年的家。
后来,有人对我说,你要习惯任何人的忽冷忽热,也要看淡任何人的渐行渐远。我反驳他,为什么不能用我的热情换来他的温度,如果要看着他渐行渐远,为什么不能追上他,拍拍肩头说:“嘿,兄弟,我们一起走。”他问我何必让自己那么累,我说,因为我们是兄弟。你知道,我这样一个慢热型的人,当我被你暖热的时候,就很难再凉下来。
你走后,我们原来的饭桌上倒也其乐融融,但总好像缺了点什么。还记得你走后我们在一起和你第一次视频吗?你问我们怎么少了一个人,我们骗你说他有事没有来,其实那个家伙在我们对面早都哭得不像样子。我们安慰他,他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一点准备都没有。是啊,你就这样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再后来,大家各自有了不同的际遇,认识了很多人,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却没人能像你一样让我们再聚在一起了。
这些年来总是聚少离多。出门在外,你总少不了一点对家的顾念,相隔万里,我也少了几次肆意的大笑。在一起的日子里,当那些无话不说渐渐变为无话可说,我的好兄弟,你是否理解我的语无伦次,或偶尔的沉默。
感谢那段曾一起走过的旧时光,来时的路,有你便不会孤独。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大冰说,缘深缘浅,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一句看似富有哲理的话不知成了多少人为人处世的方向。而我却不敢苟同,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能说散就散。缘散了,就再把它聚起来,缘丢了,就去把它找回来,在这纷杂的世俗世界里,一定少不了这样的一群人。
我知道,一切过往,皆为序章。所以,我期待着与你的再次相聚,等着你再喊我一声“嘿,兄弟,咱们一起走”。
(撰稿:谈笑 编辑:赵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