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舍友大迪被誉为我们宿舍的“扛把子”,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有着让人以之为尊的霸气,往往让我们不自觉地俯首称臣。同时,她又是一个皮肤好到让全宿舍嫉妒的妹子,当我们亲切地捏着她的脸,戏谑地称她为“汤圆”时,大迪都会一边打掉我们的“咸猪手”,一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在寝室里,大迪总是板着一张团子脸冷静地背对着我们玩手机,在我们打闹的时候悠然地追剧,沉迷于笑点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淡定地刷微博。
贾小迪刚入学的时候是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少女心妹子,立志把自己变成小半个女神。她第一件喜欢的事就是对着镜子长时间“端详”自己的三眼皮,研究如何化妆才能更漂亮;第二件喜欢做的事是在地垫上翻滚,然后一脸洁癖地埋怨着我们掉在地垫上的头发如何如何。我猜大概是有感于学校的地理位置,再加上体内已经抑制不住的少女心爆棚的洪荒之力,她自诩为在山里修行的粉嫩小仙女。我和贾小迪属于相爱相杀的关系,我们会在临睡前躺在床上互损,变着花样打嘴仗,并由此总结经验,自行创造了竖中指拇指鄙视法。
杨杨是个身材高挑,琴棋书画、撒娇卖萌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类似女神级的人物,操着一口足够以假乱真的娃娃音。事实上,她内心却是个糙汉子,做事粗枝大条,常常遭受到我们的集体嫌弃。别看她身材娇小,那可是一身运动“细菌”,她的体育成绩是让人“哇塞”的级别,总是让我们心生“胆怯”,以至于总是嘲笑她是全寝室最不能惹的人。但是,别看她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缘子是我们寝室中年龄最大的,可能由于这个缘故,她比我们更显成熟,更加独立。她是一个满脑子古风文艺,痴迷于汉朝文化的奇葩,醉心于参加各种活动但最终总是因为思路老是跑偏而久久修不成正果。她还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可以从早到晚除去吃饭时间一直吃各种坚果水果,这让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吃货甚是钦佩。
其实事情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几个月前报道,我第一次推开寝室的房门时,看到的是几个温婉的淑女,她们整齐地交叉着脚踝坐在椅子上,笑容甜美地跟我和家人打招呼。后来有人告诉我,这种病叫做初次见面人模狗样综合症。但是,这并不能说服我,这样的落差让我久久不能释怀,以至于我一度把她们当初的表现与后来这四个披头散发玩手机的形象对不上号。
八月末九月初的夏天,阳光异常明媚,报道那天我们在景观大道快被晒成了肉干,以至于那之后一个礼拜整个寝室没人愿意出去,安静地在寝室里躲太阳。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干得唯一一件正经的事情就是在寝室里坐在底垫上盘腿打牌,嗑瓜子,聊天,从池昌旭好还是李钟硕好,迎接我们的学长哪个最帅,到八卦学校班级信息,无所不谈,很快就变得如胶似漆。那时候我们好到吃饭一起组团去食堂,就连上厕所都恨不得手拉手一块去。
我记得有一句话这么说,比起谜一般的男性友谊来讲,女生的友谊总是简单粗暴的,共同经历一个小事就可以了解对方,分享一个八卦就可以变得熟稔,交换一个秘密就可以成为闺蜜。就在这短短的不到70天的时间里,我们已经看过了对方最邋遢的样子,和对方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并且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小怪癖,甚至能互相了解对方的前言不搭后语,度过了最腻歪的阶段,有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之所以说是老夫老妻模式,是源于我们寝室潜移默化形成的高冷逗逼同存范---有啥说啥。寝室中每个人都从来不会生气,没有江湖人一言不合就开撕的快意恩仇,就算说话的人语气稍微有点重,我们都可以在下一秒原谅对方,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然后一边接受着对方死皮赖脸地道歉,一边嘴里骂着“没良心”,又哭笑不得。就这样,我们用不到70天的时间度过了“七年之痒”。大迪还指着一条“舍友被杀案”的新闻调侃说,所幸,我们宿舍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哈哈着说,是啊是啊,真好。
虽然我们的寝室是来自五湖四海人的综合体,但是当我们称之为“家”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地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和归属感。我不太能记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或许是在累得不想再走路时听到那句“坚持下,马上就到家了”的时候,又或许是疲惫旅途后说出那句“我下火车都不想回家,只想尽快回学校,回宿舍”的时候,我们潜意识已经将寝室当成了我们内心中的另一个家,并赋予了它另一种意义的情感。所以,无论我们是否预见遇见,不论我们是否生而不同,也无论我们是否共同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只要我们相遇,相知,成为了家人,那就是极好的,这就是我们所能预见的最大的幸福。
有人高兴,就有人不受控制扬起嘴角;有人哭泣,就有人手忙脚乱忙着安慰;有人得瑟,就有人甩一句“你得是个瓜皮”;有人想放弃,就有人说出“逼迫式”鼓励。对,我想,我们就是这样的家人。
有人说我们太过随性,但我认为开开心心随心所欲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年轻就得任性。亲爱的姑娘们,希望我们永远走在路上,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撰文:韩睿 编辑:赵建锋)